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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长时而察言观色，看到陆铭满脑子浆糊，问问一笑：“其实我们家族一直从事着死士这个疯狂的职业，来换取我们一族的存在。”
陆铭挑了挑眉毛，似乎想说什么。
河长却继续说着：“死士就是出卖自己性命的职业。自从无痛症出现后，我们一族面临着强大的压力。就连基本的劳动也无法从事。”
陆铭可以理解，在日常劳动中，如果自己受害了，也会无所知觉。比如，有人在背后捅了一刀，却毫无痛觉。这种情况下，很快会因为感受不到伤害进而流血过多，直到死去。
“所以你们从事了死士这个职业？”
河长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死士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选择。春秋战国时期，整个社会动荡起来，一片杀伐，贵族公子人人自危。有了死士在身边，相当于最好用的人顿。毕竟，死士被刺后，不会发出嚎叫，反而可以在主人的指挥下，勇敢地与对方进行搏斗。
和平年代，作为保镖；战争年代，则成为冲锋陷阵的敢死队。因为他们的这个作用，所以王公贵族都非常青睐死士，以拥有死士为荣。因此，方家才在庇护下绵延至今。当然了，需要大量人口才能满足大众的死士需求。所以，多多繁衍后代成为方家的重要任务，避免他们完全死光光。
作为死士，总体寿命是短暂的。很讽刺吧，方士们追求长生不老，可是他们的后代却个个短命。无论如何，这些人勇敢坚强地绵延到现在。
“时代变化，来到了新时代。现在不是一个人人自危的社会，整个世界都是一片祥和。我们方家也就进入了平淡的时期，再也不需要去卖命。但是，对我们来说，从事职业仍有很大的限制。幸运的是，现在我们在临城市占据了一隅之地，我甚至成为河长。”
“这座岛屿，包括整个方河两岸，都是我们方家世代繁衍的地方。”河长似乎从刚才的沮丧中恢复过来，变得开朗起来。
陆铭试探道：“那你的弟弟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河长的情绪再次低落起来：“他不是我们家族的个案吧，历史上，我们家族有很多这样渴望痛觉的人。肉体的疼痛也是人生体验的一部分。所以，他们以体验到痛觉作为人生的终极意义。可是为了体验痛觉，他们甚至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们甚至偏激地以为生来就是为了体验痛苦。”
陆铭看着远处在沙滩上玩耍的茶色眼镜男子，问道：“在历史上，有没有成功体验到痛苦的案例呢？”
河长似乎陷入了回忆，意味深长地看着陆铭：“前不久，我曾经请王家的催眠师做过催眠，希望他们服赋予我们痛觉。我们持续了一段时间，可是后来那名催眠师不知所踪，所以无法继续了。”
陆铭感觉到心被人给捏了一下。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个王家的催眠师应该是王金梅吧。王金梅与陆铭交手，失败后决定隐藏世家修行。说起来，这一切都拜陆铭所赐。
“哈哈，这件事，这位催眠师肯定遇到了新的机缘吧。”陆铭通过哈哈大笑来化解尴尬：“不过，或许我可以试一下。”
虽热陆铭这么说，可是河长并没有抱多少希望，只是心不在焉地看了一眼陆铭：“随你吧，死马当活马医吧。”
陆铭担心河长让茶眼男来尝试，急忙道：“我可不喜欢拿男人做实验体。”他对茶眼男并没有好感，虽然陆铭很想狠狠揍一顿这小子，可是揍了也没用。他体会不到痛苦，简直无法沟通。
河长笑了笑：“怎么会呢，虽然做实验，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这样做的。你跟我来吧。”说到最后，他脸上竟然挂着无比悲伤，可是又有种解脱。
陆铭跟随他来到小岛深处，这时候，眼前却是一座古老的围墙，好像是堤坝一样的东西。这座小岛比水平面高不了多少，一旦发生洪水，估计小岛顷刻间会淹没的。这堤坝恐怕是防洪的。
不过，万万想不到，这样一座小岛还有城墙。
河长解释道：“屠苏岛是我们家族重要的堡垒，在过去世代中，我们一族在此处驻扎，抵抗外敌。即便是清军入关，对我们也不敢怠慢。我们一族的死士令清军不敢小觑。”
陆铭看着这座古色古香的城墙，千百年来，城墙包围着这个充满悲剧色彩的民族。他们躲藏在墙内，生来就是为了体验痛苦，生来就是为别人而死。女子留在后方照顾孩子与老人，男子则在完成繁衍后代的任务后，慨然赴死。
通过闸门进入围墙里面，呈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一个阡陌纵横的小村落，建筑都是古色古香的，极为古老。如果选择华夏最古老的村落，陆铭估计这个应该占据头筹吧。
河长非常骄傲地说：“告诉你吧，在古代，方士来源成分极为复杂，可以说，占据着古代技术的高峰。正因为如此，方家相当于是一个学术与技术家族，许多建筑理念、军事、医疗都是超越前代的。”
方家以这座屠苏岛作为大本营，在方河两岸扎下根来，甚至控制着古代方河两岸的物流贸易。
最终停留在一个古色古香的建筑中，位于围墙的一角。陆铭推测这栋建筑的风格应该是唐宋年代的，是仿制的还是原版的，那就不一定了。
不过最吸引陆铭的不是这些，而是篱笆院子里的小石桌旁，坐着一个光头的人，身穿纯灰色衣服，正背对着小门，低着头，不知道在做啥。难道这是一个和尚的居所？和尚本来是为了求得解脱，可是这个和尚肯定是为了求得痛苦。
“小芳！”河长叫道。
这时候，这个和尚蓦然回过头来：“哥哥！”
陆铭看的竟然呆了，远不是一个小和尚，而是一个小尼姑。不过，这尼姑也太美了，简直是红颜祸水、倾国倾城级别的。可是，有尼姑的名字叫小芳的吗？还有，这小姑为什么连眉毛都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