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八

驿外断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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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过后,沈从云终于平静下来,只是冷冷瞧着叶清歌不说话。

    叶清歌心下一凛,嘴里道:“嘿嘿。”

    沈从云还是不说话。

    叶清歌道:“那个...钱不借了也成。”

    又道:“嘿嘿。”

    沈从云起身默默将外衫披上,道:“你过来。”

    叶清歌忙摇头道:“不了,蹲着挺好。”

    沈从云直恨得咬牙切齿,又暗怪自己没用心修习二十一变,以至被淫贼羞辱。

    沈从云道:“呵。”翻手从床头拿出一柄五色伞悠悠道:“小的时候,爹爹常不在身边,我就想,为什么其他孩子都有爹爹关怀,我却没有。那年秋,爹爹带着我去逛集市,我见好多小孩子都被他们的爹爹带着去放纸鸢,我就说,我也想要那样的爹爹。爹却说,在下雨时,一柄伞只能守护一个人,而他不能只做一柄伞,他要做的是能护住千千万万人的伞。我说,你护住千千万万的人,难道不知道你的女儿却没有伞么?于是,爹爹就为我打造了这柄伞,呵,奇怪的老头儿。等我渐渐长大,也明白了这柄伞的用意...”

    叶清歌道:“什么用意?”

    沈从云道:“专门对付你这淫贼!”

    叶清歌吓了一跳道:“你说谁是淫贼?”

    沈从云不答话,五色迷魂伞在掌中旋转,忽地撑开,一根细针带着一串彩烟直射叶清歌。

    那针由精巧机栝发射,速度之快足以赛过武林中任一暗器大家。

    叶清歌哪里躲闪得及,眉心一痒,浑身顿时麻痹,接着渐渐失去意识。

    沈从云将伞合上对着迷糊中的叶清歌道:“爹爹在死后也能守护我,这才是用意。”

    说着将伞放好,飞身骑在叶清歌身上,狠命地抽他嘴巴,一边抽一边泣,嘴里骂道:“淫贼!淫贼!”越说越觉心里委屈,只觉一刀杀了他不解恨,撩开叶清歌的衣衫,张开森森贝齿,照着叶清歌的肩头疯般咬下,直咬得鲜血淋漓,仍不住地咬,边咬边哭。

    咬了一阵,沈从云起身吐掉口中血沫,摸出匕首就向叶清歌胸前乱捅,当然是都捅在锅上。

    沈从云觉得有异,扒开叶清歌衣襟,见里面藏着一口锅,骂道:“好个奸贼!随身带个壳装什么王八!”将锅丢掉,正待一刀捅死,忽见叶清歌怀中落下一副画轴。

    沈从云凝神注视,心道:“这便是哥哥要找的《天下郡守图》么,刘云梦的残图果然在他手里,这本是我沈家之物,你们有什么权利争来夺去。”

    沈从云手中的刀缓了下来,将图展开,怔了一怔,道:“咦?《天下郡守图》怎会是个老头儿?”

    沈从云喃喃自语道:“难道这画中有什么玄机?需要火燎水浸泡才能显出秘密?”

    想到这里,沈从云放下匕首,拿着画轴踱到烛台边,正要去烤,心想:“如果不是这玄机,被烧掉就糟了。”展着老头儿上上下下反反复复看了许久,没见什么怪异的地方,大骂道:“这小贼定然将图掉包了!”

    一气之下,将画轴放在烛台上烧着,就见伊尹的画像瞬间被火光吞噬,灰飞烟灭。

    沈从云又欲杀掉叶清歌,但又想道:“图有五份,如少一份便解不开其中秘密,倘若真是被他掉了包,可不能叫他轻易死了。当初爹爹为什么不将图传给哥哥呢?而当初叶道玄一纸提亲书到离愁谷,哥哥便软磨硬泡叫我嫁过去,这其中必有缘故,奇怪。”

    沈从云在屋内踱来踱去,终于决定暂且放手,套出图的下落再杀不迟,但也不能叫他就这么昏在自己屋里,想着将他搬到通铺去,当下走过去将叶清歌背负在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骂道:“死淫贼,吃这么多要死啊!”

    沈从云踢开门,背着叶清歌向旁边长房走去。

    锅巴见主人出来了,忙过来看视,见主人昏沉不动,口角流涎,伸个长脸便过来嗅。

    沈从云最怕动物,不论大小,带毛与否,见锅巴长脸伸来,吓得腿脚发麻,汗毛直立,移动不得,吓唬锅巴道:“走开,你个长脸畜生,信不信我宰掉你。”

    锅巴听到女人尖细的叫喊,以为沈从云是孙千千,又将脸伸近来亲热。

    沈从云被吓得险些晕过去,好在锅巴及时辨认出来,知道沈从云不是孙千千,不屑地“咴儿咴儿”两声,拧着屁股走掉了。

    沈从云拍着胸脯吁了口气,这一拍胸,后面的叶清歌便没了支撑,扑通一声摔了下去。

    叶清歌“嗯哼”了一声,口中道:“孙千千你个小贱人...我错啦!对不起!”

    沈从云心想:“云霄宫的孙千千?那个茶棚里的小姑娘么,挺美貌的呀,没想到这个淫贼居然能从孙千千手下活着出来,哼,说不定俩人早已做了什么羞耻之事。”

    又出声道:“这二人做什么羞耻之事和我有什么相干。”重将叶清歌背负起来,走到通铺门前,见门敞着,正要悄悄将叶清歌背进去,谁知刚踏上一步就闻见汗味、脚味、腥味各种臭味交融杂合,混为一体,直冲鼻面,沈从云几欲窒息,忙背着叶清歌逃离远远的,大叫:“臭死啦!”

    沈从云见进不去通铺,便要将叶清歌丢在院中,嘴里道:“不成,万一他半夜醒来跑掉怎么办。”无奈之下,只得背着叶清歌又往自己屋里走。

    刚走出几步,就见暗处现出一长一短两个人影。

    二人齐齐躬身道:“二小姐。”

    沈从云淡淡道:“嗯。”忽想到自己还背着叶清歌,这一幕竟被手下发现,不由得慌乱起来,借故怒道:“牛头孟婆,你们两个蠢货,怎地没杀掉叶老十?”

    这二人正是牛头孟婆,二人打了两个时辰,谁也打不赢谁,互打得遍体鳞伤,最后谁也舍不得打谁,抱做一处相拥而哭。

    天色晚了这才想起叶清歌来,只得一路寻来,却见到二小姐背着一个人在院里乱窜,也不敢出声,待二小姐要进屋了这才现身谢罪。

    牛头道:“二小姐,都是属下的错,和孟婆一点关系也没有,是属下...属下无能,没能杀人拿图。”

    孟婆抢道:“不是牛哥的错,是我太胡闹啦,这才叫姓叶的跑掉。”

    沈从云心道:“这二人倒不是无情无义之人。”

    “嗯”了一声又道:“去渡头看着,与鸾云、鸣玉会齐,明早船来时将中舱六室包下,可别叫他人占了先。”

    牛头孟婆躬身道:“是。”均想道:“二小姐居然没发火。”

    牛头眼尖,忽发现二小姐背着的人竟是叶清歌,说道:“二...二...二小姐你...你...你背后岂非就是那姓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