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怀玉其罪

牛语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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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出息!”霍去病的灵识突然生出一缕微妙的感应,当即振腕挥臂,一式“元戎歌吹”将饮雪魔刀掷向头顶上方的苍莽血海。

    “还敢说你不晓得伍被的下落!”戾天巫尖声大笑,灵幡挥舞放出背面蕴藏的千万鬼魂,如黑云压城扑向霍去病与李敢。

    又中计了!戾天巫心念急转,可是为时已晚。霍去病的右手紧攥成拳,结结实实轰中了她的胸口。

    可这些镜像却似并不认得霍去病的真身,一柄柄饮雪魔刀汇流成潮,饱含让人颤栗的杀意劈斩向他。

    “不要啊……”少女的声音娇滴滴地说道:“我想让那位李校尉多活几天,像这样英俊不凡的年轻男子,在巫域可是绝无仅有。”

    他握剑的手行将麻木,凝聚起丹田修炼二十余年的翠华真罡再次扬声大吼:“破!”

    霍去病一言不发,断然舍弃对火熠神鼎的争夺,身周三条云龙并驾齐驱,拱托身体合刀撞向戾天巫。

    “当!”傲世神剑一往无前地刺中盾心,千百束乌光爆溅,庞大的巫力渗入李敢的经脉,使得他身躯登时僵直抖动,嘴角溢出一抹血丝。

    “飕、飕——”第二支、第三支金色的光箭紧随而来,穿过波动的气旋,闪烁着如同太阳般耀眼的光芒,锁定戾天巫的眉心与小腹。

    “啪!”当她的掌力甫一击中饮雪魔刀时,心里立时产生了不妙的预感。

    于是三个人构成了一条微妙的直线:戾天巫位居中央,承受着两大青年高手的前后夹击,身上的伤口在蒙蒙绿色雾气里神奇地愈合,仅留下一缕碧色血线。

    “后羿神箭!”戾天巫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四个字,无可奈何地放弃了对霍去病的追杀,灵幡一卷一荡拨偏光箭。

    他试图拔剑,陡然惊异地察觉自己的“傲世神剑”宛若陷入泥泞的沼泽,劲力催发下竟然纹丝不动,像在戾天巫的身体里落地生根。

    李敢的笑容凝结,全身也开始产生麻痹的僵化感。虽然灭神血蛊尚未触及他的手指,可无形无影的血气却已经发挥了效用。

    而她的右手则灵巧地架在腰后,变幻出一系列眼花撩乱的巫印,最终凝铸成一蓬碧光从掌心爆开。

    “铿!”饮雪魔刀被骷髅头用操纵术悄悄送回霍去病背后的刀鞘,发出清脆一响。

    “拿来!”李敢已经顾及不了一贯的风度和斯文,掠身俯冲探手抓向火熠神鼎。

    钝身咒、乱神诀、裂心术……一个个隐藏在镜像袍袖中的骷髅头率先发起法术攻击,这个倒霉的家伙手忙脚乱疲于应付,哭丧着脸很想叫一声:“兄弟们,自己人不打自己人,求求你们快停下!”

    “轰!”地面豁然裂开一道深不可测的巨大缝隙,一团团绿色的流光自缝隙之下升腾而起,将李敢的身影完全吞噬。

    鲁鹏停住青云璁,看到霍去病的嘴角不断冒出血沫,苍白的脸因为要压抑痛苦而狠狠绷紧的模样,骂道:“还逞啥英雄?疼了就喊,谁他娘敢笑你?”

    骷髅头第一次感到杀人并不总是赏心悦目的乐事,苦笑道:“主人,它们是杀不完的。咱们完了……我真想大哭一场啊。可我有眼泪吗?没有,所以我只能在意念里痛哭流涕,用泪水淹没这该死的血海。”

    “得了,别再嗲声嗲气地卖弄风骚。”霍去病讥诮道:“看着眼前这张不人不鬼的阴阳脸,我很庆幸自己没吃午饭。实在想象不出,该有怎样的勇气才能促使一个人丧心病狂地修炼‘枯荣巫功’,然后白痴到整天自说自话的可悲地步……”

    她恶狠狠回过头,看到一张冷傲英俊的年轻脸庞,嘴角含着酷意的笑。

    “别闹了!”厉虹如小声道:“李敢的眼神有点儿不对劲,咱们被包围了。”

    “当!”蛇头颓然坠地,嘴里却紧紧咬着一只两寸多高的彤红三脚圆鼎,在湿漉漉的泥地里脉脉闪光。

    渐渐地,周围显现出一道道无比熟稔又古怪之至的影子——每一个他都认得,因为那正是自己的镜像。

    李敢横剑胸前,俊挺身姿在幕天席地的电闪雷鸣中昂然而立,双眸带着浓重杀机紧紧锁定七丈外的戾天巫,一滴滴雨珠从乌黑的发上淌落。

    “见鬼!”霍去病低声咒骂,左脚脚尖抢先在鼎身上运劲一挑。

    “铿!”剑锋因为在高速飞掠中受到罡风的激荡,发出清冷悦耳的震颤响鸣。

    “啊?”高凡登时明白,自己手中所握,能够令李敢出手抢夺的这尊小鼎,绝不是什么“垃圾”。虽然他还没彻底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第一感告诉他,这绝对应该是个宝贝。于是高凡脑袋一缩,飞快地抓着火熠神鼎遁回地下。

    但他并不急于立即出手夺取,而是又一剑掠向戾天巫的后心!

    他顿时改弦易辙,傲世神剑幻动出八八六十四朵璀璨光花,犹如落英缤纷白雪漫空,罩向戾天巫头顶。

    霍去病皱了皱眉,低骂道:“笨蛋,手往哪儿按,没发现我左边肋骨断了三根?”

    “铿!”耳畔一记沉重的金属响动,从绿光背后猛然竖起一道乌黑闪光的巨大光盾,像座不可逾越的山岳堵住他的去路。

    “火熠神鼎!”戾天巫侧身用灵幡架开背后袭来的傲世神剑,又惊又喜地失声叫道,右臂暴涨数尺,五指戟张向圆鼎攫取去。

    然而从偷袭者剑刃上散发出的清冽灵气,却是她修炼近百年的巫功天敌。就像一管充满腐蚀性的酸液从破入的伤处迅速扩散,肆意烧灼着她的神经,譬如不死之身的肌体也在这一刻响起凄厉的呻|吟。

    巨大的羞怒令她的体内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碧绿色的血液从伤口飙射而出,沿着晶莹如水的剑身飞速袭向年轻人的右手。

    “唰!”青丝白雪无情飘落,剑光过处,戾天巫头顶大半的发丝落去,露出半边光秃秃的头皮。她顾不得惊怒,右掌平举迎向霍去病劈来的饮雪魔刀。

    敏锐地捕捉到戾天巫情绪上些微的波动,霍去病突然长啸出刀。

    “呀!”戾天巫一声怪叫,满头半黑半白的发丝应声爆起,如千丝万缕的触须缠上傲世神剑无坚不摧的锋芒。

    “呃——”戾天巫痛楚的低吼。普通的剑刃根本不可能刺入她的身体,而寻常的伤口也绝不会令她感觉到丝毫的痛苦。

    “你们等着!”戾天巫心有不甘地瞥了火熠神鼎最后一眼,体内爆出一团绿雾,身影也如雾气一样飘散消失。

    然而他却看不见一个敌人,更看不到戾天巫,像是一个溺水者窒息在一片浩瀚无垠的杀戮之海中。

    “破!”李敢的白衣下迸发出翠绿如洗的绚丽光团,如滚动的雪球转眼膨胀,惊人的爆破力将周围逼近的绿色流光绞得支离破碎,一条条冤魂鬼魄的影子,在惊骇的嚎叫里熔化淡漠。

    “小霍!”高凡从地下跃出,举起火熠神鼎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小霍!”鲁鹏驾驭青云璁一马当先地赶到,跃起接住霍去病兀自在飞弹的身体,巨大的冲击力牵扯着他差点失去平衡,赶紧落回到马背上。

    戾天巫做梦也没想到,李敢和霍去病竟会不约而同丢下火熠神鼎,齐心协力向自己发动突袭。仓促之间她已经来不及施展巫术,急忙晃身闪躲,黑幡如云飞卷头顶上方,分化出一条条乌黑的光影。

    “该死!”她厉声大喝,同样一掌快逾闪电拍向霍去病。

    “你……”老妪近乎气结,转念想到,单凭自己的巫力,在遭受傲世神剑重创的情况下,要同时对付两大强敌未免力不从心,只好忍气吞声道:“好,我准你留他三天。时辰一过,我要将他的骨头从脚到头一寸寸地搓碎捏爆,你可不准阻拦!”

    “飕——”远处响起破空声,但比这声音更快的,是一束射向戾天巫的箭光。

    李敢的眼前惨绿一片,连雪白的衣衫也被映照出荧荧的绿光。浓烈的腐气无孔不入地涌到,就似嗜血的蚊蝇争先恐后地叮咬向他,迫不及待地想撕开自己的护体罡气,享受重返人世后的第一顿大餐。

    “李校尉!”李响等人率着百余名杀气腾腾的屯骑军也飞马赶到。

    “砰!”光盾破裂成几十块大小不等的残片,映射出相同数量的属于自己的面容,而后一一在剑华中幻灭。

    “啪!”戾天巫柔软纤秀的玉掌清脆地拍中饮雪魔刀,爆出一团红绿交织的焰光。

    “火熠神鼎——”霍去病的额头一颗颗豆大的冷汗渗出,鲁鹏贴在他衣衫上的手早已湿漉漉一片。

    可更加令他意外和懊丧的事紧接着发生:在火熠神鼎即将落回地面的一瞬,从地底下猛然冒出了个脑袋,手疾眼快地抓住了下坠的圆鼎,茫然四顾破口大骂道:“谁那么没公德,到处乱抛垃圾?”

    可不是嘛?鲁鹏转眼一瞧,只见李响等人率着一百多名如狼似虎的屯骑军,已将他们四个人围得水泄不通。

    “你们——都得死!”戾天巫左半边脸怨毒而森冷,每一个字好似都是从牙齿缝里恶狠狠地迸出,黑色的灵幡缓缓举向天空。

    这时候“劫魂之咒”的威力已逐渐弱化,一丝丝阳光透过正在散去的云层,照耀在饮雪魔刀熠熠闪亮的锋刃上,像死神的斧锋削向戾天巫的脖颈。

    骷髅头的神智不由自主地恍惚了一下,看到霍去病腾身掠去,摄住回旋的魔刀。

    “啊,不得了——”在骷髅头惊惶的叫声里,怪蛇已咬中霍去病的胸膛,却发出“叮”地一声金属般激响。

    “嗤、嗤——”四周的镜像趁虚而入,一柄柄似真似幻的饮雪魔刀割破他的肌肤,带来电流过身一般的强烈麻木。

    魔鹰长唳飞遁,拼命挣脱三条云龙如同锁链般的勒绑,一片片乌黑似铁的羽毛雨点一样当空洒落。

    霍去病腾身向高空飞退,魔鹰张开双翅在后紧追不舍。冷不防三条护体云龙从霍去病身周的红雾里探出真身,愤怒咆哮着给予魔鹰迎头一记痛击。

    直到这刻,他才重新看到戾天巫的身影,还有更远处的霍去病。

    不料李敢一声不响从侧旁杀出,傲世神剑疾点魔鹰右眼,顺势扬袖飞卷。

    “那有什么,反正咱们不是没死吗?”少女不以为然地反驳道:“再说他的剑插|进的是左半边身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闭嘴!”霍去病脸上异乎寻常的冷静,目光在血海里飘移,似在找寻着什么。他知道,在这片虚无的幻境中必定有一处作为能量源泉的枢纽真实存在。破坏它,是唯一能够使自己顺利离开的方法。

    “什么!”高凡到底是出身盗墓世家,惊讶地张大嘴巴道:“咱们发大了!”

    “哇——”摧枯拉朽的九阳龙罡似长江大河迫入戾天巫的体内,这一记重击所带给她的伤害,甚而超过了李敢一剑穿身的成功偷袭。

    而李敢的傲世神剑几乎在同一刻遽然发动,白衣如雪身剑合一,直取戾天巫的后脑。不论是角度、路线、速度,还是出手的时机和火候,都和霍去病的这一式“虎落尘清”遥相呼应,配合得完美无缺。

    “喝——”半空中,霍去病刀交左手弧光回转,又一式“清角吹寒”削向戾天巫。

    李敢没有回答,他的视线重新回到那只正坠落向地面的火熠神鼎上。戾天巫和霍去病全都身负重伤,而自己的强援已至,这只神鼎无疑势在必得。

    “骚|货,是个男人你就动心!”老妪暴怒道:“难道没看到他一剑差点杀了我们?”

    这样可怕的敌人,一旦结仇就必须铲除,否则必将后患无穷。

    流光中,无数冤魂鬼魄犹如获得自由的囚徒,疯狂奔涌出大地,穷凶极恶地扑向它们所遇到的第一个人间生灵。

    李敢也立刻清醒过来,明白三人之中以戾天巫的实力最强,如果无法首先除去这个魔头,那无论如何也轮不到自己得到这火熠神鼎。

    “哦!”鲁鹏赶忙挪开大手,嘴里却咕哝说:“该,谁让你又甩下老子单干?”

    “老天,我快受不了啊!”骷髅头惊惶失措地大叫:“是‘亡戮血咒’,再这样下去咱们很快会精神错乱,杀了自己!”

    一道排山倒海的阴冷气劲碾碎凌厉的刀气,冲入霍去病的右臂。

    “飕——”火熠神鼎侧飞而起,魔鹰展翅扑上,探出一双利爪抓向圆鼎。

    “啪!”霍去病气吞山河的一刀竟被戾天巫右掌轻描淡写地推偏走空。

    “呀——”戾天巫口中爆发出一串苍老与娇嫩混合,愤怒与轻蔑掺杂的尖声嘶吼。

    李敢乘势抽出傲世神剑,吐气扬声右腕一抖,翠华真罡所到之处,剑刃上的碧绿色血气冉冉蒸腾,重新露出亮丽的银白色锋芒。

    她的嘴唇猛地一张,一条青光磷磷的怪蛇从口中激射而出,噬向霍去病胸口。

    好在,这些镜像的实力远逊于真身,甫一接触便如泡沫般碎灭。但真正的危险却在于每破灭一道,后面生成的那道镜像所具备的实力便无端地增加一分,如此循环往复,纵然是大罗金仙也吃不消。

    一道银白色的寒芒借助漫天雷雨的掩护,在戾天巫身躯向后震晃的刹那刺入了她的后背。闪亮的剑尖穿过她单薄的身体,在血光中欢呼。

    “霍去病,你——”戾天巫绝望地发现,即使巫域最高深的毒咒也恶毒不过对方那条舌头,今天自己最大的失策,就是不该让他有机会开口说话。

    戾天巫连遭重创,不禁怒火勃发,对即将从最高点坠落的火熠神鼎置之不理,强压伤势飞身挥幡戳向霍去病咽喉。

    在另一面的六丈开外,霍去病悬浮半空居高临下,如一羽黑色雄鹰亮出噬血的刀锋,而那对鼓荡的袍袖便是他飞扬的双翼。

    “喀喇喇——”一条条裂痕由盾心朝四面龟裂蔓延,每一下光盾发出的震动都带给李敢强烈的痛感刺|激,好像有数不胜数的电流通过他的身体。

    霍去病眼帘里一阵天旋地转,仿佛在电光石火间被移离了自己熟悉的世界,蓦然置身于一座空芜肃杀的彤红色天地中。

    “咦?”傲世神剑落空,李敢遗憾地轻叹,没想到这样都没能杀死她。

    血海奇迹般退去,如同被吸纳进存在于虚空内的另一个世界,眼前阳光耀眼,又露出了戾天巫的身影。

    “劈啪劈啪!”一阵爆响,六十四朵光花接踵凋零。傲世神剑的光芒陡地合为一束,刺向她脑后的玉枕穴。

    “砰!”掌劲穿透一条护体的云龙,被消去了五六成的力量,但依旧重重拍在了霍去病的左肋上,将他的身躯击飞。

    这一次,没有“劫魂之咒”的干扰,他无需分出近乎一半的心神去和虚无缥缈的幻象作战,九阳龙罡在身体中燃烧到极致,全力以赴地劈出这势逾雷霆的一刀。

    刀如雷,身如龙,霍去病仿佛丝毫没有受到时空转换的影响,招式一气呵成攻向戾天巫眉心。

    “三天啊……好像短了点儿。”少女侧目打量着李敢,叹了口气说:“你不觉得他是炼制犬奴的上佳材料吗?磨成粉也太可惜了。”

    但齐肘以下的胳膊如同结冰,变得一片麻木,透过黑色的衣衫向外冒出绿气。

    霍去病反应奇快,回刀反削“嚓”地切落蛇头。怪蛇“嘶嘶”扭曲,倏地收缩回戾天巫的口中。

    “灭神血蛊,快松手!”尽管骷髅头巴不得李敢早死早好,但在解决戾天巫之前还是希望他能多活一会儿。

    “啊,见鬼——巫镜咒!”与此同时,骷髅头大声惨叫。企图混水摸鱼施加给戾天巫的“乱神诀”被对方十分客气地双倍奉还,强烈的幻觉冲击着他的魂魄,要不是本身已是实力可观的双星鬼王,只这一下就完蛋了。

    血,无边无际的血海从四面八方,从头顶,从脚下朝着他狂暴地涌来。

    黑幡迎风晃动,上面那个血红的“戮”字光华盛绽,从幡面漫溢而出,如一团变得越来越大的光化流星轰向正面的霍去病。

    他不敢怠慢,翻身朝后飘飞出足足七丈,落回地面。

    “砰!”趁着戾天巫心神出现紊乱的空隙,李敢落井下石的一脚也踹中她后心。

    “小霍、小霍!”厉虹如收起后羿神弓,催动风驭追上鲁鹏。

    戾天巫在饮雪魔刀的催压下身躯微微一晃,毕竟近战不是她的特长,但有人却抓住了这个转瞬即逝的机会,从背后向她发动了突然袭击。

    “碎!”戾天巫口中爆喝,空气中遽然形成一团强大的漩流,竟将那束金色的箭光在半途中绞得粉碎。

    “轰!”饮雪魔刀消失处传来一记惊天动地的巨响,整片血海像是在弹指中炸开,碎裂成一块块玻璃片。那些镜像的身上出现无数缕黑色的裂纹,而后在罡风激烈的吹荡下烟消云散。

    眼看他就要得手,却忘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古谚,骷髅头瞅准时机一道黑电打出,迫得李敢不得不中途变招,挥袖自保。

    霍去病“嘿”地闷哼,藉势高高弹起,避过下方激荡喧嚣的掌风侵袭。

    霍去病这看似力拔山兮的刀势之中,蕴含的九阳龙罡甚至连两成都不到!手中的魔刀轻轻巧巧地就被击飞上天。

    “叮!”戾天巫左手黑幡轻点,荡开饮雪魔刀。肩头的魔鹰趁机掠起,如一蓬黑云直啄霍去病咽喉。

    “喀!”饮雪魔刀斩中“戮”字光符中央,听到的是脆生生一记轻响。

    她顿时醒悟,自己落入了别人设下的陷阱。在捕捉猎物的同时,却不知不觉成了猎物锁定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