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勇冠三军

牛语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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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鲁,能不能和你打个商量?”徐自为涎着脸道:“我有手下有两个兄弟中了乌林魔骑的毒箭,从你身上取点血给他们成不成?”

    有敌军袭营!

    除了这三千乌林魔骑,大营中还有上千名随军负责后勤杂役的马夫、工匠和健妇。他们的毡房被保留了下来,但所有人都被驱逐出门集中羁押。

    霍去病“哦”了声,扬声唤道:“旗牌官,笔墨伺候!”

    可是在罗姑比看来,所谓的“五大名将”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无用头衔而已。用他们统军征讨西域那些孱弱不堪的小国,自然手到擒来,可一旦遇见真正的对手便会原形毕露,显示出他们的平庸。

    又过一会雨势戛然而止,骠骑营的各旗人马开始打扫战场收拢俘虏处理善后。

    “别管老子!”鲁鹏咬牙拔出毒箭,“把龟儿子给我从里头赶出来!”

    鲁鹏瞅了瞅,可不是?从伤口里汩汩流出的血液色泽鲜红,毫无中毒迹象。

    籍若侯趔趄着用刀拄地,抬起头呼呼喘息着环顾四周。

    “呀!”鲁鹏杀得兴起,挥斧劈裂一条悬挂在毡房前的门帘。在门边,倒着两名匈奴卫兵的尸首,一个胸口中枪一个咽喉被羽箭贯穿。

    凭借多年的军伍经验,他登时感到一丝警兆从心底升起。当下罗姑比默运丹田魔气聚功凝耳向外倾听,嘈杂的风雨深处所有正在回荡的声响立即清晰显现。

    籍若侯丢弃长弓挥刀招架,身躯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往后退了两步。

    高凡见状冲近鲁鹏,提醒道:“快将伤口周围的肉都剜下!”

    明天,派出的斥候就该带着情报回来了吧?罗姑比望着火苗出神。

    “是!”赵破奴命两名部下押走俘虏,摇头道:“真没想到匈奴人里也有软骨头。”

    他们万万料想不到,在他们志得意满凯旋而归的回路上,会埋伏着一支匈奴人的王牌精锐。尽管只有三千人,但吃掉卫青的殿后部队却是绰绰有余。

    话音刚落,他便惊讶地看到高不识、仆多、徐自为、甚至是刑山都在用一种怪异的眼光关注着自己。

    来人凌空飞飘魔刀顺势横抹切向罗姑比的咽喉,几乎看不出招式转换的痕迹。

    正当罗姑比再次试图握起弓箭之际,饮雪魔刀从爆裂流散的光澜中破茧而出,劈向他的胸口。“唰”衣衫破裂,露出毛茸茸的厚实胸膛,一条血线渐渐泛起。

    “他在说降时被一名匈奴工匠用铁锤砸死。”赵破奴回答。

    “既然大伙都不肯说,索性就将各自的想法写在掌心。”霍去病道:“咱们少数服从多数,我想两位统领对此不会有异议吧?”

    “什么?”鲁鹏目瞪口呆从座位里一下蹦起来。还没等他发话,仆多、高不识一拥而上摁住鲁鹏的肩膀,笑嘻嘻道:“就一点,就一点……”

    当然有精明干练任劳任怨的旗牌官在,这类小事是不需劳驾校尉大人亲自出马的。

    “不过有个问题。”董武皱着眉说:“咱们有不少弟兄中了毒箭,有些找到了相应的解药已经得到及时救治。可还有一部分却性命垂危,只怕活不过上午。”

    霍去病寻了顶相对完好的毡房作为临时的校尉府,在这里处理军报。

    “来人,有敌袭!”他向着毡房外大叫,对方冷笑着注视并未阻止。

    霍去病点点头,说道:“你来得正好,我和刑统领也在商议此事。”

    刑山和赵破奴对视一眼,回答道:“卑职愚昧,愿听霍校尉高见。”

    直到这时候,罗姑比才终于看清来人的模样——竟是一个满面虬髯的匈奴军官。

    一愣神间异变再起,倒下的尸体后蓦然亮起两团诡异的鬼焰直射他的双目。

    没有人回应!

    这是一场完全不公平的战斗。全副武装的骠骑军在须臾间封锁了整座军营,而敌人却只能穿着单衣,用并不适用于步战的乌铁枪负隅顽抗。他们的盔甲当然也摆放在了毡房中,但没有乌云盖雪的驮负,穿上如此沉重的盔甲根本无法徒步战斗。

    悬挂的毛毡门帘朝内扬起,一条黑影挟着潮湿的雨气扑入毡房。

    “请用匈奴人的习俗安葬我。”籍若侯平静地微笑着道:“就在这片土地上!”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作为战事的亲历者,听完伤亡统计后徐自为仍情不自禁咋舌道:“咱们把三千乌林魔骑杀得片甲不留,自身伤亡才这么点。”

    “霍校尉!”铠甲上雨水混着血光闪烁,昊天旗统领赵破奴跃马奔到,他的腋下还夹了矮墩墩的匈奴人,正在冷风寒雨里瑟瑟发抖。

    他顿了顿道:“刚才我算了一笔帐,撇除逃走的乌云盖雪,营中尚余四千六百余匹。这些马食量惊人,而且只吃紫蓿。如果我们明早拔营回程,该如何处置它们?”

    午后赵破奴来找霍去病,走近毡房意外的发现刑山也在。他施礼落座,说道:“霍校尉,有一件事颇为棘手,卑职必须向你请示。”

    “呵!”罗姑比的眸中蓦地迸溅出妖艳光芒,体内光雾呼啸而出在空中凝结成一团团银白色的雷光,排山倒海般轰向霍去病。

    “也就是说鲁统领的血液内拥有某种特殊物质,因此百毒不侵?”赵破奴问。

    一阵密如疾雨的金石激撞,两人身影分开,各自站住阵脚。

    一名花白头发的匈奴老者手持长弓弯刀出现在门前,双目炯炯有神地扫视过鲁鹏、高凡和一众骠骑军,居然用汉语镇定说道:“我是籍若侯,你们谁先来?”

    旁边另一名骠骑军把点着的火把丢进毡房,引燃了地上柔软厚实的毛毡。惟恐这样会被扑灭,紧跟着还有一捆捆干燥新鲜的紫蓿也被扔进毡房。

    罗姑比强守心头最后一丝未泯的灵智,口中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声。

    “叮叮!”这回高凡早有防备,挥舞风水神签将羽箭激飞,喝道:“放火!”

    这两天不断有败兵经过,也不断有部下慷慨激愤地向他请战。但罗姑比始终按兵不动,既不说撤退也不言进军。他,在等待。

    话语出口,他立刻觉察到门外有一股绝强的杀气扑入,“呜”地将灯火吹熄。

    “霍去病……我听说过你的名字。”罗姑比胸口剧烈地起伏,藉用说话的机会加紧调匀内息疏通右臂麻木的经脉,“去年就是你独闯颜海大营,杀戮无数匈奴将士,最后被卫青救走。没想到,你会在这里找到我。”

    籍若侯,就是乌林魔骑的副统领,那个贵为伊稚斜大单于祖父辈的老家伙?鲁鹏和高凡对视一眼——这回可逮到大鱼了!

    忽然,他的思绪被一阵风雨中传来的轻微异声所扰乱。像是有人在呼吼,像是战马在惊嘶,原本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里应显得十分清楚的声音,因为风雨的遮盖而变得模糊不清若有若无。

    霍去病缓步迫近,强盛的刀气牢牢压制罗姑比令他不能轻举妄动。

    霍去病换回汉军装束,在毡房里生火取暖和衣假寐。到了天色微明的时候,各旗统领前来报到,他这才懒洋洋地起身。

    仿佛料到对手一定会答应自己的请求,他猛然横过弯刀向脖颈抹去。一缕鲜红的热血从刀锋间徐徐流淌下来,他的身躯晃了晃倚靠在毡房上屹立不倒。

    “那还用说!”鲁鹏得意道:“区区一支毒箭就像要了我老鲁的性命?门都没有!”

    “好强的劲力!”鲁鹏觉得肩膀中箭后只是一阵发麻,便知对方射出的箭矢上淬有剧毒——这也难怪,三千乌林魔骑都配有强弓毒箭。

    籍若侯的耳边回响起,当年伊稚斜大单于在任命自己为乌林魔骑副统领时的再三叮咛。

    “我们无法带走它们,阴山以南不产紫蓿,这数千匹乌云盖雪迟早都会饿死。但留下来——等于为匈奴人保全了重建乌林魔骑的本钱。”

    危机关头,他已顾不得魔元耗损施展出“天雷动”的终极绝学——雷海啸。

    除了地上的尸体,这里已看不到在外游荡的乌林魔骑。所有的敌人或是在睡梦中被射杀被烧死,或是被掩埋在倒塌的毡房下正竭力爬出。

    赤芒掠过,罗姑比手中的猎头战刀在经过十数次激撞后终于脆断。

    “是条好汉!”高不识注视着籍若侯嘴角恬淡的笑容,摘下头盔向他躬身致意。

    “噗!”寒光一闪,在他的手即将抓到铁弓的瞬间,那半截战刀被霍去病的饮雪魔刀激弹而回。罗姑比只得缩手闪身,断刀切开帐幕飞出毡房。

    几名大泽旗武士正想驾轻就熟将毡房套上绳索拉倒,屋里飕飕又射出两支羽箭。

    三只手掌在桌上缓缓摊开,每个人的手心中赫然都写着一个触目惊心的“杀”字。

    说起来是匈奴人自作自受,这些紫蓿都是他们的早先收割下来存在库房内,以供乌云盖雪夜间食用的草料。如今却被汉军就地取材,拿来对付他们。

    一道身影从奔驰的马上高高跃起,枪如飞电直刺籍若侯咽喉,正是高不识。

    “啪!”罗姑比披衣坐起身,点亮桌案上的油灯。外面风很大,不住从毡房的缝隙间夹杂着蒙蒙水汽涌进来,逗弄得火苗“劈啪”乱舞。

    罗姑比奋力出掌,运足天雷动魔气拍击在刀身上,借力横地飞起退向屋角。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鲁鹏欲哭无泪,“小霍,救命啊——”

    罗姑比在低空中竭力扭转身体,猎头战刀向上一架封住赤红刀锋。

    “刚极易折——罗姑比确实是位盖世勇将,但他过于高傲自负,难以让人放心。所以请您做他的副手,以你的德望和智慧辅佐罗姑比,齐心协力统领乌林魔骑。”

    “大单于,我有负您的重托啊。”他的心狠狠一恸,眼神重又变得沉静锐利,凝望着对面年轻的大汉军官问道:“我可以请求一件事吗?”

    罗姑比惊骇的发现此时此刻不需功聚双耳,也能够清清楚楚听到外面传来的惨叫声和马嘶声,但那都是自己的部下所发出。

    “呼——”数支火把和成捆的紫蓿被丢进毡房,好一通烟薰火燎。

    “你们……想干什么?”鲁鹏被盯得心里发毛,隐隐预感到自己大事不妙。

    “那以两位统领之间应该怎么办?”霍去病懒洋洋道:“这事总该有解决之道吧。”

    赵破奴暗松了口气,意识到霍去病私下早已决定了这数千匹乌云盖雪的命运,而这无疑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尽管这么做太过残忍。

    其他人虽然没有接话,但心中无不有着同感。想到战前的犹豫和紧张,人们忽然意识到其实这样的战果也早就在霍去病的预计中。

    三人各取笔墨在手心里写上方案,待搁笔后霍去病道:“两位请吧。”

    “他没事。”高凡替鲁鹏回答高不识,顺便将绿魔晶石一事简要说了。

    三个人彼此凝视对方须臾,第一次感觉到他们之间有一种默契。

    “轰!”罗姑比脑海一震,剧烈的麻痹感像电流一样传遍全身,所有的神经如同冰封,思维不由自主地放缓,时间也被诡异的拉长……

    高凡一边替他包扎一边笑道:“中了籍若侯的毒箭还能生龙活虎你就知足吧!”

    而刑山的内心更生出一种强烈的震撼,比任何时候都确定这位霍校尉其实和自己同属于一类人——为求实效不计手段。在这样的人手下统兵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该死的匈奴狼崽子。”仆多咒骂道:“连各自箭头上淬的毒药都不同。”

    旗牌官端上笔墨,霍去病将桌案上的毛笔分给赵破奴和刑山一人一枝。

    “不要——”鲁鹏急着扭头向高凡求助,“小高,快拉开他们!”

    “轰!”毡房猛然爆开,一片片如白蝶般狂舞在雨夜中。霍去病的刀却在罗姑比胸口一顿,左拳击中他的膻中穴,劲力吐出将其震晕。

    一串银色光团爆闪,魔刀嗡嗡颤鸣中宫直进刺向罗姑比背心。

    赵破奴露出深思之色,须臾后抱拳道:“霍校尉金玉良言,卑职受教。”

    不料伸手不见五指的毡房中遽然射出一支羽箭。鲁鹏急忙侧身闪躲,但箭头还是穿过盔甲刺入了他的左肩从背后透出。

    “那个匈奴相国也死了?”霍去病神情平静,丝毫看不出欣喜兴奋之情。

    他稳稳心神,用左手捂住腹部刀伤沉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霍去病身后腾起一条赤龙,将铺天盖地的雷光尽数绞碎。

    类似的情形在这座军营的各处都在不断上演:毡房外是大雨如注,毡房内却火光熊熊。

    “钝身咒!”

    高凡干咳了声,为难地道:“老鲁,你就牺牲一下吧。我也有兄弟中了毒箭。反正你五大三粗的,放点血绝不会有事,最多就是疼一下而已。”

    “我晓得了!”高凡欣喜地一捶鲁鹏肩膀,“傻人有傻福,定是那块绿魔晶石!”

    “哎哟!”鲁鹏咧嘴大叫,“你娘的捶哪儿,疼死老子了!”

    “杀死匈奴相国当户以下两千零二十七人,另有籍若侯被迫自尽;生擒乌林魔骑统领罗姑比以及帐下部属、杂役工匠等两千三百二十一人。”旗牌官将军报汇总统计后向众人禀报道:“我军战死二十七人,重伤十九人,另有百余人身负轻伤。”

    “猪!”霍去病鄙夷地抬脚将他踢翻,“让这家伙负责劝降,就当废物利用。”

    四天前祖虎大军战败,损失了上万匈奴铁骑。卫青的名字犹如一道遮拦,又一次让有匈奴五大名将之称的祖虎撞得头破血流。

    “老鲁,你不是也中了籍若侯的羽箭么?”高不识想起一事,问鲁鹏道:“好像并没见着你把伤口周围的腐肉给剜除,眼下不要紧么?”

    “我老了……”望着颤抖的握刀的右手,他心头油然生出一缕悲凉。

    “唰唰唰!”那三支火把竟被里面的人一一接住又丢还出来。高凡用风水神签拨开,忍不住赞道:“好身手!”

    他在等卫青的大军趾高气扬地班师回朝;在等能够确认汉军回师线路的一刻。

    “叮叮叮!”

    霍去病淡然道:“软骨头到哪里都会有,但不怕死也未必能称得上真英雄。”

    没等他作出反应,耳朵里又听到了凄惨的鬼魂哭嚎,五光十色若隐若现的鬼影在眼前飘来荡去涌入脑海。意识在刹那间僵凝,头脑里像灌满了海水在不停的摇晃搅动,让他如喝醉酒了般步履虚浮随时会向后倒下。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毡房外隆隆的雷声滚动,他的心绪莫名地烦躁起来,隐约预感到将有什么事发生。

    霍去病用丝巾轻轻拭去掌心的墨痕,悠然一笑道:“记得将乌林魔骑的盔甲和长枪带走,其他无法运走的东西一律烧毁。”

    “喀!”魔刀劈断桌案锋芒如电划过罗姑比的小腹,立时鲜血迸涌染红衣衫。罗姑比忍疼翻滚,绒毯上留下一溜血印,有生以来他还从没像今晚这样狼狈过。

    “卖血?”鲁鹏咬牙切齿,“仆多,我要十坛陈年千度醇;高凡,上回凤姨送你的十二支‘吹醒香’得分我一半,还有你小徐……呀哟,高不识你他妈的看准点再下手,刀子再往上三寸我老鲁可要断子绝孙啦——”

    没有怜悯没有迟疑,因为谁都明白一旦让这些睡梦中的敌人反应过来,跨上他们的乌云盖雪宝马将会意味着什么。

    罗姑比心中一凉下意识地闭起双目,大吼道:“大单于,末将无能先走一步!”

    高不识直鹰枪下压藉势飞腾,双手运劲一振,枪锋化出朵朵光花笼罩籍若侯头顶。

    罗姑比一惊起身,顺手取过形影不离的战刀喝道:“卫兵!”

    好强的刀气!来不及横刀招架,来不及朝旁侧闪,罗姑比急中生智,壮硕的身躯像块门板般直挺挺朝后仰倒,飞起一脚将面前的桌案踢向来人。

    罗姑比将军是被突如其来的春雷轰鸣从睡梦里惊醒的。

    毡房里的战斗接近尾声,几名匈奴卫兵的尸体倒在门内——那是骷髅头的杰作。

    雨势越来越大,地上的雨水流淌成河,渗着丝丝缕缕的鲜红色。骠骑军在各旗统领的指挥下三五人一组,迅猛而有条不紊地摧毁着一座座毡房。

    “霍校尉?”赵破奴接过毛笔,不知霍去病这回的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

    “砰!”一股巨力将他重重压回地面,两柄刀交叉对峙在距离他胸膛不到一尺处。

    犹如有什么东西一下子碎裂飘飞,他的脑海倏然恢复了神智,却骇然看到一柄赤红色的魔刀破空杀至迫在眉睫。

    “这混蛋!”鲁鹏气闷道:“一点都不懂先来后到的规矩。”

    霍去病还没开口,那匈奴相国已连滚带爬跪到他面前磕头如小鸡啄米,用生硬的汉语连连求饶道:“别杀我,别杀我,我愿投降!”

    猛听“噗”地一声,高不识的直鹰枪刺穿籍若侯左大腿。他撤身收枪并不乘胜追杀,冷冷道:“束手就擒,我不杀你。”

    “我军已然大获全胜,完全控制敌军大营。目前各旗人马正逐一搜索追剿残余之敌,另外卑职还带来了一件意外收获!”赵破奴说着将肋下的俘虏往泥泞的地上一扔道:“别看他肥头大耳白白胖胖,却是一位匈奴相国!”

    雨在变小,喊杀声也在逐渐地平息,战斗进入了毫无悬念的收尾阶段。

    “不,乌林魔骑不会完!”罗姑比脸上掠过一丝坚毅和凶狠之色,将手中剩余的半截猎头战刀掷向霍去病胸口,随后扑向挂在一旁的弓箭。

    一蓬银色的雷光从体内喷薄而出,带着沉闷的雷电轰响激荡在毡房中。

    “轰!”又一顶毡房被战马牵引的绳索拉倒,一名光着上身手提乌铁枪的匈奴骑士刚从门内探出头,就被一支早已守候多时的羽箭射中咽喉惨叫倒下。

    大雨中,到处都是龙腾虎跃的汉军铁骑,而他的部下们在惨叫在怒吼,在做着徒劳无益的垂死挣扎。

    “你的箭伤怎样了,让我看看。”高凡凑近鲁鹏打量他肩头伤口,不由意外地咦了声道:“奇怪,为何流出的血又变红了?”

    罗姑比手中的战刀“猎头”在黑暗中打过一道刺目寒光,劈中来人。藉着刀光他看见,扑向自己的并非刺客而是方才应值守在门外的一名卫兵!

    霍去病扯下假胡子,露出本来面目道:“你完了,乌林魔骑也完了。”

    霍去病笑吟吟看着他道:“我要是你,横竖难逃一劫,还不如把这点血卖个好价钱。”

    “什么?”高不识看着年迈的将军,总觉对手身上有一种无形气度令他无法冒犯。

    可没等他们决定由谁先上,就听身后有人朗声喝道:“我来!”

    这独断专行的混蛋也开始广泛征求民意来了?赵破奴颔首道:“好,就这么办!”

    虽然这些人都没做声,可嘴角分明在泛起不怀好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