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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妃可有看见方才萨阿木看爷的那个样子，眼珠子都快落到爷的身上去了。”乌敏聿狠狠地啐了一口表示自己对萨阿木的不齿。
蓝槿认同的点点头，不过只是认同刚才萨阿木看向赫连祁的眼神的确带着崇拜与爱慕，但绝不认同乌敏聿这随便就呸人家的行为！
“聿姐姐与木良媛结怨似乎很深？我想不明白，你们两人都是好脾气的人，怎么凑到一起就吵起来了？”蓝槿往乌敏聿面前的茶盏里添了一盏茶水，好奇的问道。
被夸了脾气好的乌敏聿心情瞬间变好，什么也愿意对这位相见恨晚的妹妹讲：“说来，我与萨阿木本不该结怨的，我与她是童年玩伴，只不过、她比我早些入府。”
蓝槿掩嘴惊呼，没曾想这里面竟还有如此深的关系。
乌敏聿也能理解蓝槿的惊讶，继续道：“进梁王府本也不是我的本意，如果可以，谁愿意做自己丈夫的妾呢？我原以为，我们俩在这凉薄的王府能互相有个照应，谁曾想，她竟把我当成了敌人，处处针对我，曾经的那些情谊，悉数都作废了！”
乌敏聿越说越来气，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垂头是眼睛晶莹闪烁，谁都看得出她对这段曾经的友谊有多重视。
“聿姐姐若是知道木良媛是在姐姐入府后才处处针对的姐姐，那可知道为何？”蓝槿追问，虽然有关心的意思，但八卦的意味更多。
“你以为她是怎么入府的？”乌敏聿突然转了语调，满满都是轻蔑，“她十七岁那年，在街头差点被人辱没了清白，是爷救了她，嗐——说到底哪里是爷呢？是爷命身边的左副将救的，左副将救的人，偏偏她就对爷动了心，哭着求着她的姨母肃明夫人要嫁给爷，哪怕做个填房也肯，肃明夫人没办法，求了圣上，圣上念在她用情至深，便将她赐给爷做了良媛。”
“木良媛既是肃明夫人的外甥女，做妾这种事，肃明夫人竟也肯？”蓝槿想不明白。
“她又不是肃明夫人的亲外甥女，是肃明夫人娘家姐夫和小妾生的，因是长女，打了肃明夫人娘家姐姐这个做正妻的脸，从来都不受待见，肃明夫人明知道梁王大妃的位置不会属于她娘家的姑娘，可若是舍了这一个庶女到爷府上做一妾，到底也能拉拢咱们爷。”
“可我听说，侧妃是皇后的侄女……”蓝槿凑到乌敏聿跟前，两只眼睛闪闪亮，好奇地问道：“你说，王爷更偏向哪一边？”
“想知道本王偏向哪一边，来问便是，乌敏聿知道些什么。”令人背脊发凉的男声意外响起，两个脑袋碰脑袋凑在一起说悄悄话的姑娘一个激灵，纷纷撞向了对方的脑袋。
“爷……不是去木良媛的院儿里了吗？突然折返，可是有东西落下？”乌敏聿来不及管撞疼了脑袋，恭敬向赫连祁福身请安。
“本王若是不回来，还不知道你会在大妃面前再造谣些什么。”赫连祁冷眼扫过两人，背着手做到了厅首的正位上，让两人也都坐下。
蓝槿此刻眼前都还冒着一闪一闪的小星星，刚才那一撞可非小事，她甚至已经做好明早脑袋鼓大包的准备了。
“妾哪里是造谣了！”乌敏聿见赫连祁的脸色没那么难看了，赶紧为自己的行为辩解，“萨阿木入府，不就是她求着肃明夫人才有这个机会吗？她也的确不是肃明夫人的亲外甥女……”
“本王没说这个，”赫连祁打断乌敏聿的话，看向还在揉脑袋的蓝槿，道：“你胡乱猜测宫里娘娘们的心思，胡乱造谣，小心届时本王也保不了你。”
乌敏聿知道厉害，赶紧闭嘴噤声表示自己再不敢胡乱说了，倒是蓝槿，像是没听懂赫连祁的话中之言似的，呆头呆脑地问他：“那王爷究竟更偏向哪一方？”
“你还真问本王？”赫连祁皱着眉看向蓝槿，哭笑不得。
“不是你让我问的吗？”蓝槿丝毫没察觉问题的严重性，已经完全忘了这是在一眼差池人头落地的古代。
赫连祁不作答，摇摇头，似有惋惜道：“前几日还挺聪明挺有眼力见，今日怎么又变回以前那幅痴傻模样了。”
“莫不是，刚才和妾那一撞，把脑袋给装迷糊了？”乌敏聿有些担心的看向蓝槿，摸摸自己还在发疼的脑袋，对赫连祁道：“方才那一撞，还是真有些疼的。”
赫连祁轻咳了一声，重重地叹了口气，叫来达玛，“去请郎中，给大妃和良媛瞧瞧脑袋。”
“还是请妙春堂的胡郎中吗？”达玛问。
“胡郎中，再随便请其他一位郎中。”赫连祁吩咐达玛。
达玛应声而去，乌敏聿也看透了赫连祁话里的意思，起身道：“那妾就先回海望阁等那随便一位郎中来替妾看脑袋了。”
乌敏聿把随便一词咬得很重，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但还是不顾蓝槿的苦留很快撤离了霁云筑。
此刻霁云筑就只剩下了蓝槿和赫连祁两人，连两个云儿都被他支出去了，蓝槿觉得坐立不安，又不愿和赫连祁有任何眼神触碰，于是将手撑在额头上，把两人之间眼神交流的通道通通阻断！
“还是很疼吗？”赫连祁的声音突然温柔了不少，好像瞬间把时节带入了惊蛰之后的鸟语花香。
蓝槿一时语塞，好半晌才缓缓地点头，“嗯……有点儿。”
赫连祁突然笑了，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些突然，他笑着笑着突然猛咳起来，从衣襟里拿出绢子捂着嘴，脸色苍白，双眼也渐渐失去焦距。
蓝槿此刻也管不了脑袋是不是真的还疼了，赶紧倒水给他喝，在他身边轻轻拍他的背替他顺气，“依我看，你才该看郎中吧。”
赫连祁咳了好一阵方才止住，喝了一口蓝槿倒的茶水，缓了一口气，不出所料的皱了皱眉头。
“脑袋不疼了？”赫连祁问。
“不疼了。”蓝槿倒是老实，她本来也没什么大碍，就不浪费医疗资源了，眼下赫连祁比她更该看医生，她才不会和他抢。
“也对，”赫连祁放下茶盏，看向蓝槿，“大妃以往就算被侧妃故意推倒故意为难，也总是一声不吭的。今日有勇气反抗，本王佩服。”
虽然已经猜到赫连祁本来就知道他的小妾是怎么对兰景和的，可蓝槿依旧觉得这口气自己实在难以咽下去，对赫连祁的那点同情心顿时全都没有了。
蓝槿没说话，反倒气鼓鼓的坐回了原位，赫连祁心想她大概是在为以前的事感到委屈，继续问她：“为何把本王赏给你的东西都给侧妃？本王来霁云筑，可是一口好茶都没吃上。”
“王爷赏了我东西，那东西便就是我的了，我乐意给谁就给谁、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即便是扔了也与王爷无关，”蓝槿黑着脸，一点客套的好脸色都不肯给赫连祁半分，“王爷想吃好茶，去侧妃院儿里吃不就好了吗？”
赫连祁倒没因此生气，反倒笑着开玩笑说：“你这个样子，可真像乌敏聿院儿里养的那只黑猫，张牙舞爪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王爷说笑，我去海望阁这么几次，可没见海望阁有过什么黑猫。”蓝槿酷酷地回他，想要借此打消他尬聊的心思。
“以前是有的，”赫连祁突然抬头，看向屋梁上精致的纹饰，缓缓道：“可惜，一年前被侧妃让人下药毒死了。”
蓝槿心里一沉，一年前……应该是兰景和嫁进梁王府之前。
赫连祁把蓝槿的震惊尽数收入眼底，假以好奇之色看向她，问道：“那大妃猜猜……本王怕不怕被侧妃下药毒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