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想要王爷的一幅画

终日梦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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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年的秋天好像比往年凉的更早更快些,绿叶早早地黄了枯了,落到地上也无人去管,蓝槿安慰自己,留着些枯叶踩着玩儿也不错,也就没让两个云儿去扫,可就凭这秋叶落纷纷的速度,没两日院儿里就铺满了一地金黄。

    蓝槿本来是不在意的,可这日赫连祁身边的达玛过来,见到霁云筑这萧瑟之景,微微吃惊,回去就报备了赫连祁霁云筑人手不足的事,赫连祁当下就拨了两个自己身边伺候的好的人来霁云筑伺候蓝槿。

    蓝槿受宠若惊,更惊觉赫连祁这是变相的让身边的人监视自己。

    这几日赫连祁的赏赐接二连三的进了霁云筑空荡荡的小库房,整个梁王府的后院都传遍了大妃得宠的消息,侧妃不可能没有耳闻,眼下一定在自己的镜月轩里想着要怎么对付她呢!

    蓝槿欲哭无泪,赫连祁这是在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啊!

    就算蓝槿没想争宠,可在侧妃眼里已是争宠之人,侧妃能轻易放过她?

    赫连祁这是非要自己答应不可,非要自己乖乖的顺了他的意。

    只是有件事蓝槿不太明白。

    赫连祁既然并不喜欢侧妃,那侧妃凭什么恃宠而骄?

    赫连祁也不喜欢兰景和,就算侧妃对赫连祁有情,那她又为什么刻意针对兰景和呢?

    就因为兰景和是大妃、是妻吗?

    可既然侧妃的姑母是皇后,那为什么就没能在她之前给她这个大妃之位呢?

    这一家子的关系可真是复杂透顶。

    太多的问题在蓝槿的心里积压着得不到答案,以至于她始终不能轻易做出自己的选择来。

    她做不了选择,唯一的方法就是逃避。

    赫连祁这几日又偏偏像是怕她跑了似的,每天都来霁云筑把她盯着,时不时再提醒她一下自己还有多少考虑的时间,蓝槿都快要被逼疯了。

    这两日里,蓝槿可以说是躲遍了整个梁王府,就差去侧妃那里躲着了。

    乌敏聿倒是很欢迎她去海望阁试她的新菜品,萨阿木也很欢迎她常去棠水榭和她聊天唠嗑。

    只不过她成日躲着赫连祁,连府里的下人都看出来了,姑娘婆子的嘴里满满都是流言蜚语,说她突然得了梁王那么多的赏赐,高兴得失了心智,整日在府里乱跑。

    乱跑就乱跑,失心疯就失心疯,蓝槿恨不得这三日有三十日那么长。

    第三日夜里的蓝槿在霁云筑里坐立不安,可却没等来赫连祁。

    直到第四日早晨,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的蓝槿,依旧没等来该来的人。

    蓝槿找了赫连祁的人来一打听,原来是他昨日夜里突然旧疾复发,府里的女眷都去书房偏厢侍疾去了。

    “这么大的事,怎么没人告知我一声?”蓝槿皱起眉,质问着眼前之人。

    眼前的姑娘虽然低着头满满都是歉意和惶恐,但言语却异常冷静:“爷说,此事不必惊扰大妃,大妃入府不久,不似侧妃和良媛们已经熟知爷的病,怕吓着大妃。”

    原来他也是好意……

    “那王爷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胡郎中来瞧过了,以前在军营里跟过爷的医官也来过,不过爷这是旧疾,两位医术再高明,也是治标不治本的。眼下爷已经醒了,是聿良媛在偏厢守着。”

    “那……我能去看看他么?”

    “大妃是爷的妻,自然是能的。”

    蓝槿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以后并未立即动身,而是就此陷入了沉思。

    她在想回家的事。

    回家需要御马图,御马图上面的题跋字迹和赫连祁的字迹一样,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大胆猜测这是赫连祁画的,然后让他帮自己画出这幅画来?

    她需要他这个和御马图有千丝万缕关联的人,所以他还不能死。

    帮就帮!

    不过他想要她帮忙对付侧妃,那她也不能白冒这个险。

    **

    此时的书房偏厢里,赫连祁坐靠在床上,正优哉游哉地喝着乌敏聿送来的补汤。

    与赫连祁的悠闲相比,乌敏聿则是满面忧虑。

    “爷就这么肯定,大妃会答应?”乌敏聿给赫连祁递上绢子,接过汤碗在手里捧着,手指始终不安地摩挲着碗壁。

    赫连祁用绢子细细擦了嘴,把绢子叠好放到床边的紫檀木香几上,问乌敏聿:“这会儿本应是萨阿木侍疾,你可知道本王为何要求换上你来?”

    乌敏聿摇摇头,若有所思道:“妾虽不知爷的用意,可却知道妾与萨阿木积怨已久,也不在乎她此刻是怎么在背地里辱骂妾狐媚惑主。”

    赫连祁轻扯嘴角,手里拨动着玉扳指,玄色里衣袖口的金丝线泛着窗外投进屋里的暖阳光,熠熠生辉。

    乌敏聿知道,他在等待。

    就像是守株待兔的猎人,可他并非想要指望一时好运,而是胸有成竹,猎物一定会上钩。

    “娜瑟尔不可信,萨阿木愚钝,兰景和这时候来,只有你在场是最合适的。”赫连祁轻道原委,若是做戏,除了身临其境的看官,谁都应该知道戏本子才行。

    “爷就这么肯定大妃会来,还是在这时候?”乌敏聿表示自己的怀疑,她私下在赫连祁跟前一向都这么没规没矩,“据妾所知,大妃可是换着借口拒绝萨阿木,而就凭妾这么些日子对于大妃的了解来看,她并不像是会因为爷的威逼而妥协的人。”

    “正因她不会因为本王的威逼妥协,所以才是合适的人选,”赫连祁凤眼微眯,目光如炬,眼中全是运筹帷幄的千帆过尽,“凡事光靠一个情字未必可靠,利才是万物至上之本,本王身上有兰景和想得到的利,所以她一定不会甘心错过良机。”

    乌敏聿还想再说些什么,外面达玛就传了话进来,说大妃有事要求见爷。

    赫连祁心里认准了的猜测得到了答案,嘴角上扬,替自己理了理被角,朝乌敏聿和达玛分别示意了一眼,两人心下都明了自己该做些什么。

    达玛转身去请蓝槿,乌敏聿也起身,为即将进屋的蓝槿让座。

    蓝槿特意向妙云儿学了学大妃之礼,眼下行的礼端正没有丝毫纰漏,目的就是不想让赫连祁抓住把柄。

    她要和他谈判,首先就要与他站在同一水平线上,彼此都没有对方的把柄在手,势均力敌、需求相当、利害公开,这场谈判才是公平的。

    蓝槿知道自己不该和一个古代的王公贵族讲“公平”二字,不过她也是抱着尽量不让自己吃亏的原则,要在这古代世界活得还有个正常人样。

    “大妃怎么来了?”乌敏聿故作惊讶,“府里的下人胡乱在大妃跟前说了什么?爷不让她们乱说的。”

    乌敏聿知道蓝槿对她的信任,不会质疑她的话,所以这种话就算再怎么虚假,蓝槿也会当真。

    “不怪他们,”蓝槿实在担心还会出现上次那件事,赶紧解释:“是我要问的,和她们无关。”

    “大妃突然来,可有要紧的事?”一直坐在床上似乎羸羸虚弱赫连祁眼下开了口,但依旧声若浮丝,“眼下有乌敏聿在此,大妃可安心待在霁云筑,不必操心本王这儿的事。”

    蓝槿听出来他这话是在赶自己走,可眼下似乎已经没有比此刻更合适的时机了,她借着赫连祁调整坐姿准备从香几上拿书看的工夫,开口道:“王爷和我说过的那件事,我考虑清楚了,我可以做。”

    “此话当真?”

    “当真!”蓝槿眼神格外认真,和她平日里修复古书画时的神情一样,她一向把这种承诺看的和她的事业一样重要,“但我除了希望王爷真的能够罩着我帮我兜着底之外,要有一个要求。”

    迎着乌敏聿一旁佩服的目光,赫连祁看向蓝槿,“大妃说说看。”

    “我想要王爷的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