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一经遇见再放不下

终日梦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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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个劲儿地说着对不起,说着抱歉,把赫连祁说的云里雾里的。

    赫连祁以为蓝槿是在为自己乱跑被抓走感到抱歉,为她自责又让他担忧而道歉,便也一个劲儿地安慰着她。

    “好了,无妨,本王又没说什么,阿槿何必自责。”赫连祁把她的手掌拿在手里仔细查看伤口,说罢就要抱她起身回府,“乌敏聿都同本王说了,你这姑娘,扭伤的脚还未好就一个劲儿地跑,待会儿回去了,本王非要罚你禁足在霁云筑里三月不可!”

    他说的自然是玩笑话,更何况他对蓝槿所说的禁足与娜瑟尔和撒萨阿木的禁足可完全就是两码事。

    蓝槿也知道赫连祁是想让自己宽心,忘记方才遭遇的一切,可蓝槿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被皇后那样告知甚至是变相威胁,那些宫闱秘事被轻易言语……若尘封的丑闻被赫连祁一一挖出,或是被皇后一一抖露,且不说赫连祁自己能不能接受,就是皇帝……面子上挂不住,皇帝会不会迁怒于他?

    其实蓝槿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感到抱歉,也许真有不听话跟着别人就跑了又让他担心的内疚,也许也有……她听到了那些话、想到了那些事的自责。

    也许……还有不能告诉他那些丑恶阴暗,甚至要劝他放弃继续调查的歉意。

    蓝槿知道赫连祁是多么想要还先燕王一个清白、一个公道,也知道他做事从来就没有中途停下放弃一说,可这件事若再查下去,对他们一点好处也没有。

    “王爷是如何找到这儿的?”小心悬着自己受伤已经疼到麻木的手,蓝槿抱着他的脖颈,把脑袋靠在他的肩上,贪恋着他身上令她安心的气息。

    她的情绪稳定了些,没有像方才那样急促的抽泣,也没有止不住地表达歉意,赫连祁的心里也安稳多了,“本王查到当年讲燕王伯与身边左将来往信件呈交给陛下的那个兵卒的下落,心想也许能说服他将事情真相说出,谁知在回程中遇上了拓跋暗卫,耽误了些时辰,回府便听闻阿槿不见了,本王料想这与拓跋暗卫突然出现也许有关,而皇后今日恰好出宫,便顺着万崇寺的路找了上来。”

    难怪皇后那样笃定赫连祁“身陷囹圄自顾不暇”,难怪她认定能在赫连祁赶到之前让她心甘情愿替她做事……

    原来,这一切早就是她算计好了的。

    可蓝槿担心的,不止这一点。

    “那拓跋暗卫……可有伤着王爷?”蓝槿很是担忧,“王爷假意体弱,不能亲自挥剑斩敌,又恐那些暗卫伤到您,这可如何是好?”

    “无妨,”赫连祁的眸子沉了沉,就像是这被乌云蔽日的天,“皇后知道与否已经不再重要,只要查清当年一案,再查出乌敏聿母族一案与此案的关联,本王就不信还不能治拓跋一族和皇后的罪!”

    “更何况……”赫连祁低下头,满眼担忧:“阿槿,告诉我,皇后可有对你做什么?她为何大费周章将你弄到这儿来,还放出暗卫来拖延本王的时间。”

    那些暗卫并没有要夺他性命的意思,所以赫连祁如今能够断定,是皇后想要拖延他回府救蓝槿的时间。

    “没、没做什么……”蓝槿哪里敢告诉他那些,继续把脑袋埋在他的肩上,躲避着他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眼光。

    “她威胁你了?”

    赫连祁轻易察觉出蓝槿的不对劲,要是放在以往,一定会第一时间向他抱怨倾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声不吭地抱着他。

    直觉告诉赫连祁,皇后一定对蓝槿做了什么戳中她痛处软肋的事,否则就凭她那张伶俐的小嘴,这世间怕少有人斗得过,也少有人会让她露出这样的神情。

    “没有的事……”蓝槿暂时还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先搪塞他:“我好累,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她是真的感到累了,连搭在赫连祁肩膀上的胳膊都已经有些脱力,呼吸急促又沉重,脑袋一团浆糊,她该怎么说啊……

    手上的伤口沾染上了灰尘需要及时处理,否则影响到她的手可就不好了。

    他与皇后之间的恩怨岂止那一两件,可单单就这一件,便比以往那些更令他窝火,也更想处之而后快。

    **

    赫连祁一路快马加鞭上山,又一路狂奔着在寺里寺外寻找蓝槿,这会儿又全程抱着她下山,骑马回府,蓝槿实在心疼他的体力,也怕他再问起,回府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里谁也不见,美名其曰自己惩罚自己关禁闭,让赫连祁好好休息,其实是在躲他,不想他问起今日发生的事。

    她的确也累了,连浑身脏兮兮的衣服也没换,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就这么睡过去,直到午夜时分,手掌传来一阵刺痛,被早先经历吓到的她猛地惊醒,收回自己的手,疯狂往边角落里缩。

    还好是赫连祁,蓝槿平复过来心情,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那一个即便是在午夜漆黑时分也依旧清晰辨析的轮廓,她的心总算是安稳些。

    “连药也不上便睡了,你是不是想手上留疤,拿不了笔,作不了画?”赫连祁坐在床边,向她伸出手去。

    蓝槿乖乖地朝他靠近,盘腿坐在他跟前,把受伤的手放到他手上。

    伤口处已经结上了血痂,要挑开上药可不是件轻松的事,赫连祁怕弄疼蓝槿,连手上的动作都开始变得轻柔起来。

    “嘶——”即便他已经够轻了,可蓝槿还是吃痛叫唤了一声,嘴里不停歇地数落着他,“王爷要惩罚我也不必这样吧?再说了留疤的话,不还有您的祛疤灵药吗?”

    赫连祁听罢,轻笑了一声,“你还真信了?”

    “你骗索达努的?”蓝槿皱眉,不太明白,“您何苦唬他?碧云儿差点不嫁他,他已经够惨的了。”

    “若是真有那灵丹妙药,本王早就拿来把你这手上的疤痕给除了……”赫连祁指腹轻轻扫过蓝槿手腕上的疤痕。

    蓝槿也随着他的眼光看去,昏暗烛火下,那几道疤痕依旧刺眼。

    “阿槿……”赫连祁垂着眸子,面上的神情在昏黄灯烛里讳莫如深,“此前你问本王,喜欢从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又问本王为何喜欢,本王的回答你好像总是不满……”

    “那如果本王说,正是因为你是阿槿,是与所有人都不一样的阿槿,是敢于在本王面前说真话的阿槿,是本王从未遇见、但一经遇见便再也放不下的阿槿,这个回答,你还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