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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四人入席，还未落座，赫连祁眼尖，一眼就瞧见了太子身后跟着的赵望言。
可他们周围却不见任何女子，赫连祁只好向蓝槿求证：“你说的那位赵姑娘，如今不在这儿吧？”
蓝槿闻言，四周瞧了瞧，“的确不在……可她会去哪儿呢？这儿这么大，她该跟着太子或是赵大人才是呀！”
怪就怪在这儿不是吗？赵舒言第一次造访东宫，又是那么有规矩有教养的人，照理说是不会四处走动，就待在自己兄长身边或跟着其他女眷在一起，如今怎么会不见踪影？
“人在何处，去问问不就知晓了？”赫连祁揽过蓝槿的肩，带着她一同朝太子的方向走去。
“三哥。”赫连祉朝赫连祁点头示意着。
“听闻太子身边有一妙龄姑娘伴侧，怎的如今却不见姑娘人在何处？”赫连祁和太子寒暄着，玩笑的模样倒真像是他是来打探凑热闹的。
赫连祉没有存疑，先是看了一眼蓝槿，抱怨着：“三嫂真是什么都同三哥讲，方才才将将瞧见，转眼就告知三哥了。”
“我这个做嫂嫂的也为太子殿下枕边无人忧虑，难得太子肯让姑娘近身，自然是要感知敏锐些。”蓝槿说着客套话，咬文嚼字的，都快把她憋死了。
还好赫连祉不再计较，他一向也不是好计较的人，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赵望言，而后对赫连祁道：“舒言是望言的二妹，不久前才及笄，望言说想让舒言多瞧瞧外头，今日我设这上巳宴本就是不看身份地位，舒言自然能来。”
他说罢还回头问了赵望言一句“是吧”，血气方刚的大男儿被太子点名提问，竟有些扭捏，慌张点头，直道的确如此。
“那赵姑娘人呢？宴席都要开始了，怎不见她身影？”蓝槿问赫连祉，倒是把他给难住了。
“是啊，舒言人呢？”赫连祉扭头问赵望言，“舒言呢？”
“舒言……不是一直都和太子在一块儿吗？”赵望言坦言，自己方才才从校场赶来，直到此刻都未曾见上妹妹一眼。
而赫连祉则一直以为，赵舒言是找赵望言去了，“方才有个姑娘过来，说你在找她，我便让她去找你了。”
这两人前后的口径都对不上，难不成是那来寻人的姑娘有问题？
那赵舒言……
众人还在想赵舒言能被带到哪儿去，远处便风风火火跑来了个姑娘，并不是方才叫走赵舒言的那个，这个姑娘赵望言认识，是赵舒言身边的姑娘松月。
“大哥儿！”松月跑来，直接找的赵望言，拉着他的胳膊，直往自己来的方向拽，“思姐儿不知发了什么疯，竟挟持了舒姐儿，眼下正和太子的人对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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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思言，是赵望言和赵舒言的异母妹，不过小赵舒言两个月，也才及笄而已。
赫连祉跑的比谁还快，不仅仅是因为被挟持的人是赵舒言，更是因为发生这样大的事，竟然没一个人通报一声。
两列重甲护卫与两个身影单薄的女子相互对立着，赵思言的手里拿着一把小刀，已经抵住了赵舒言的脖子，而那两列护卫，一列个个手里都拿着锃亮的长剑，另一列，个个手中已是箭在弦上。
她本来没想用刀的，她只是一直在求姐姐能带自己入席，可这两列护卫不知从何处突然蹿出，她也是为了给自己多一个屏障。
赫连祁扶着蓝槿以平稳的速度赶来，不忘让人守着通向后院的月亮门，不许任何人出入，以免对外面那些人造成恐慌，传出去成布衣百姓的佐酒小菜可不是什么好事。
“赵思言！”赵望言冲到两列护卫之前，忍住想要冲上前救下妹妹的冲动，呵斥着那无礼疯狂之人，“你放开舒言，听见没有！”
“我听见了，”赵思言比所有人想象的要冷静的多，并不像是疯魔之症，“我只不过是想来太子的宴会上瞧瞧，你们为什么不带上我？还得我自己偷偷溜进来，倒成了不速之客了……”
“你想做什么，”一旁的赫连祉仔细地盯着她手里的那把刀，以及赵舒言面上的惊恐和绝望，伸出手去示意赵思言能够冷静下来，“你先把刀放下，然后告诉本宫，你想做什么？”
“我？”赵思言惊喜，仿佛太子同自己讲话已是梦想成真，歪着脑袋，手里的刀也稍稍松开了些，“我就是想来见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小女赵思言，是京兆少尹的女儿……”
“这本宫知道，”赫连祉并不知道她，但也努力想要让她心情变好，能够放开赵舒言，“本宫知道你是舒言的妹妹，她向本宫提起过你……”
明明该是一句令她欣喜自己被认识被记住的话，看赵思言却像是疯魔般大喊大叫：“我才不是赵舒言的妹妹！我有名字，我叫赵思言，你们为何都只能记住我是她赵舒言的妹妹？”
原来是内心的执念在作怪，蓝槿从她的话里总算是明白，她所做的这一切究竟是为哪般了。
因为想要被大家认识、被记住，因为努力想要摆脱长姐的束缚，想要逃离被长姐光环笼罩下的生活，所以才如此极端。
只可惜，她动了赫连祉放在心尖儿上的人，也不知能否有后悔的机会。
“那也要看你是否值得被人记住，”赫连祉眼神暗的恍若暴风雨来临前的阴霾天，少年眉宇间的戾气，是多年深宫重压下的留存，“不过如今本宫看来，倒是不值得、没必要。”
“本宫没必要记住一个死人。”
赵思言闻言面露惊恐，立即扔开了刀，从背后勒住赵舒言的脖子，嘴里乞求道：“长姐，长姐……我知错，我不想死，我、我只是一时糊涂被人给利用了，你信我，我真的是被人给利用了。”
被人利用？蓝槿如今对这类词可是敏感的很，本是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凑凑热闹顺带关心关心赵舒言情况的，如今竟问出了口来，“你说你被人利用，那人是谁？”
赫连祉也很快注意到了这一点，也跟着问她。
可事到如今，赵思言似乎依旧有难言之隐，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脑袋，“我不知，我真不知……那人、那人只是说，如果我能吓唬到长姐和太子，便会允诺我太子……”
她话还没说完，所有人的眼角余光便瞧见了一支飞射出去的箭，一头刺在了赵思言的胸口，另一头，鹅毛箭翎还在轻微颤动着。
赵思言，当场毙亡。
“谁许你放箭的？！”赫连祉大步冲上前，一把掐住放箭护卫的脖子，咬牙切齿：“谁许你满弓的？！”
“属、属下……”
“来人！”赫连祉不给他任何解释机会，直接扔开他，叫来其他人，“拖出去，先打四十板子，别让他死了，本宫要亲自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