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你若不愿,我来!

不负春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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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恒醒紧紧捏着手中的纸条转身走了出去:“阿梨若是有事,本王必将你搓骨扬灰!”

    毒邪子瞧着他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摸着下巴笑得森冷:“咯咯,如今这天,可是山雨欲来呀。外头风大,大人可要小心走路,别一不留神被风给吹跑了。”

    毒邪子眼角余光落在角落里,角落里一个黑袍人静静的坐着,他的双手轻轻交叠在腿上,身上不曾露出半分肌肤来,就连那张脸,都是待着一个斗篷与一个黑色的面具,浑身的气息诡异而又暗黑,他站起身,用低沉沙哑的嗓音小声道:“他还会回来,无论如何,我都要她死!明白吗?”

    “这是自然,六月雪本就无解,别说是没解药了就是有,我也不会给他们,大人,夜深了,您请回去休息吧,这接下来的事,交给小的去办就成了,只是…咱们约好的事情您…”他搓着形如枯槁的手,脸上挂着扭曲的笑瞧着眼前的黑衣人。

    黑衣人一拂衣袍,一个瓶子落在他的手里:“对于盟友,我从不食言。”

    毒邪子迫不急待的将那药饮了下去,然后静静的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奇迹。

    苏恒醒已经出了毒府,谷雨站在毒会外面,见他出来立即迎了上去:“王爷!”

    苏恒醒将手中的纸条紧握了握,清了清嗓音:“不是让你去护着她吗?”

    “王爷,白霜的武功在属下之上,王爷不必担忧。”谷雨是要陪着苏恒醒的,他这么说只是客套话,苏恒醒的心里清楚,只是他也没有点破,拍了拍他的肩膀,眸光幽暗。

    “你去将木大夫也请去圣医阁的别院。”

    苏恒醒回了别院,白霜在别院的外边来来回回的走,见苏恒醒回来了忙迎了上来:“解药呢?拿到了吗?”

    苏恒醒面色有些疲惫,那衣衫上沾满了泥泞与落叶,他摇了摇头,一晃手手里的纸条飘了出去。

    白霜猛的将那纸条拾了起来,瞳孔微微放大,声音有些颤抖的瞪向苏恒醒:“王爷,这…这是什么意思?下跪?瞎眼?白发?这是什么意思?那个毒邪子给你的是不是?”

    苏恒醒将那纸条夺了回去,撕了个粉碎:“白霜,你只需照顾好她。”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王爷,让我带领一群人冲进去,把毒邪子绑出来,只要加以重刑,我就不相信他不老老实实将解药交出来!我的追风剑呢?我要去一剑砍死那王八蛋!”白霜还是一个火暴的性子,不管如何压抑,只要一遇到火点就会着,她转身去抱了她的追风剑冲了出来,苏恒醒的着她的手腕,眉宇紧拧。

    “白霜,还有旁的办法,谷雨已经去请木大夫了。”苏恒醒想要那两个孩子,可是,孩子与顾空梨的命比起来,变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了。但是,谁又不想将这三条命都留下来呢?苏恒醒将白霜拽回了屋子里,顺着那暗道进了石室。

    白止正握着顾空梨的手发呆,见苏恒醒走了进来,脸色瞬间就沉了,二话不说,朝着苏恒醒就开揍!苏恒醒没有躲避被她打得有些狼狈,衣服上多了好几个脚印,发型也凌乱了,配着那张疲惫的眼,整个人说不出来的颓废。

    坐在温玉床上打坐的无极门主缓缓睁眼,语气轻浅:“芷儿,不得无礼。”

    白芷这才生生将手收了回去,回到他的身旁,毫无底气的喃了一句:“师父,我气不过!他先前分明说过要好好护着王妃的,可是如今王妃她…”

    “有些事情往往非人所愿,芷儿,你再这般下去,让为现如何放心。”他垂眸,看了眼身旁睡着的顾空梨,他已经醒了,顾空梨差不多也该醒一醒了才是。

    “我不要长大,我为什么要长大?你护了我这么多年,什么都没有教会我,为什么又要在我没有你不能活的时候扔下我一个人,师父,我们要一起长命百岁的。”

    “芷儿,不要胡闹。”他毫无责备的意思,伸出手轻抚她的发却是满眼的宠溺与无奈,一股淡淡的悲伤始终围绕着这两个人在旋转。

    “师父,你说过你不会丢下我的…”她纠着他的衣袍,指尖轻轻的发颤,她害怕极了,害怕再也不会有一个如他这样的人能够用命来护着她了,她也害怕,当这个人离开了之后,她这一生从此是不是就再也不知悲喜了?

    苏恒醒擦了擦唇角边的血迹,来到顾空梨的身旁,他小心翼翼的替顾空梨将发撩至耳后,静静的睨着她的睡颜,沉默不语。

    白霜红着眼睛别过头去,她匆匆赶来,如今已经将事情都了解得清清楚楚了,若是大人与孩子之间必须要选一个,这一切落在三王的面前又该如何决择。

    白芷将无极门主带了出去,说是要出去散散步,四处走一走。

    白霜也被一并带出去,所以屋子里就只剩下了顾空梨与苏恒醒,苏恒醒紧握着她的手,他将她冰冷的手抵在唇角边,亲了亲,声音有些沙哑:“阿梨,你不要害怕,我会让你们母子都平安,孩子的名字我早就想好了,若是男的,就叫苏顾云,若是女的,就叫苏云荼,你看好不好?”

    顾空梨没有回音,那张苍白的脸上无甚表情,始终安安静静,苏恒醒多希望她能起来说两句话,什么话都好过这样安安静静的躺着,她安静的样子,总让苏恒醒觉得心慌,就好像自己的心只悬了一根线,那线随时都会断掉一般。

    华夙走了进来,身后的阿职端了药进来,瞧见苏恒醒时朝着华夙的身后躲了躲,嘶,那一双眼睛红得跟恶魔似的,真可怕啊!

    华夙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示意她将药给苏恒醒。

    “木大夫的医术确实是在我之上,他与师父曾是师出同门,若是细说起来,木大夫才是我的师父。”毕竟他手里大部分的医术都是从木大夫手里学来的,只是木大夫并不愿意去参与些什么拜师的事情,所以他就一直在邪医门门主的牌子下边挂着名号。

    “她们不能有事。”苏恒醒握着顾空梨的手,极力的掩盖着自己颤抖的事实。

    华夙有些哑言,好半响才小声道:“把药给她喝了,半个时辰之后她就会醒过来一次,目前办法有两种,要么找出解药,要么,以赤火丹为引,将她体内的毒引给腹中胎儿,如今胎儿还小,不过三个月大,若是打掉很容易,再大一些上了四个月,就难了。”

    苏恒醒抬头看他,那双血一样的眼中闪着绝对的亮光:“本王要她们母子平安!”

    “这是所有人的心愿。”华夙拍了拍他的肩膀,拽着阿职转身走了。

    阿职跟在他的身后,看了眼那紧握着顾空梨手的苏恒醒,扯了扯华夙的衣袍,小声道:“师父师父,那个王爷他哭了。”

    华夙脚步一顿,低头摸了摸她的脑袋,扯出一抹难看的笑:“阿职乖,你只是看错了,王爷不会哭。”

    “可是我明明看见了呀,师父,我真的看见了,王爷在哭,他的手还以颤抖呢,我放药碗的时候看得可清楚了。”耐何徒弟不懂他的意思,一个劲的嘀咕着,还不时的回头看一看那亮着光的石室。

    石室里很安静,唯有苏恒醒俯身喂她喝药时衣袂磨擦的声音,只是一小会儿,那一碗药就见了底,苏恒醒好几次都差点将药吞下去!

    他喂了药,又维持着原来执着顾空梨手的动作,哑着嗓音与她说话:“阿梨,不要怕,不要害怕,我就在这里,有我在,你们母子都会平安,都会平安…会平安的…”

    他小声的喃喃着平安那两个字,以前总以为恨意能够掩盖一切,可是后来才发现,所有的恨,都不敌眼前这个人万分之一个平安二字。

    若是可以,他宁愿此时躺在这里的那个人是他,而不是他的阿梨。

    有些人,你明明很想保护她,你想用尽这一辈子所有的时光来爱她,予她无上的宠溺,予她无尽的温暖,赠她无穷的放纵与宽容,可是偏偏到头来伤她最重的那个人就是你。就好比你爱一朵花,你想将她细细培养,于是将那花儿移到了自己的花圃里,可是那花儿却在你的眼前一点点的凋零,直至死亡,你无法去拉扯住那花儿凋零与死亡的脚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一步一步的离开。离开你的眼前,离开你的世界,甚至也许有一日,它会离开你的记,你的生活,你的一切。

    终有一日,所有的一切都会恢复成它从未出现过的模样,可是,你的心却再也回不来了。

    顾空梨的手指轻动了动,那纤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轻眨了眨,缓缓睁开来。

    苏恒醒还没来得及欣喜一下,木大夫一阵风一样的被谷雨给提了进来,顺手推到了顾空梨的身旁,顾空梨眨了眨眼,瞧着眼前这衣衫褴褛满头杂草混着泥巴与树叶的木大夫,脸色微抽了抽,声音微弱的问这狼狈不堪的木大夫:“您…这是怎么了?”

    木大夫气乎乎的撸了撸胡子上的叶子,瞪了眼苏恒醒:“这不是醒着吗?你急什么急!老头子睡得好好的,突然就被人连被子带人扛了过来!半道上那被子还掉了,老头子我摔进泥坑里了你知不知道?”